敬老節前,我們把滿滿的敬意獻給這位94歲的淮安老人——為著名淮安籍作家袁鷹祝壽側記
2017/10/28 11:23:37 作者:咸高軍 閱讀:6317 評論:條
祝壽:鮮花蛋糕伴您長壽
10月28日,敬老節。適逢作家袁鷹94歲生日。為了把滿滿的敬意獻給這位一直奮戰在文學戰線上的身體罹疾、高齡的著名淮安籍作家,26日,中共淮安區委常委、宣傳部長張建闖,淮安區文聯主席傅振舉等攜家鄉周恩來紅軍小學的師生代表一行8人專門赴京為袁老祝壽,把濃濃的親情、鄉情送到了老人心坎上。
在袁老家里,中共淮安區委常委、宣傳部長張建闖向袁鷹老人獻上鮮花和生日蛋糕。張部長親自為老人戴上壽星帽子,點燃生日蠟燭。一行8人溫馨地圍著袁老,唱起了《生日歌》。張部長還代表家鄉120萬人民祝袁老健康長壽。他說,家鄉人民一直掛念袁老,感謝袁老情系家鄉,關心家鄉經濟社會等各方面的發展。區文聯主席傅振舉為袁老生日專門創作書寫了“壽”字。大大的“壽”字鋪展開來,袁老看了連聲說好;窗彩兄芏鱽砑t軍小學教育集團副校長、辦公室主任咸高軍代表集團向袁老匯報了第二屆袁鷹作文獎評審情況,并向袁老贈送了新近出版的第二屆袁鷹作文獎優秀作品集《元音童唱》100本。紅軍小學的學生代表王浩哲、胡嘉怡現場為袁老表演了精彩的節目。
欣賞了孩子們的節目后,袁老拉著孩子們的手說:“希望在你們身上!”他拿起筆,在《元音童唱》的扉頁親筆題簽贈送孩子?吹贸,為使小學生看得懂,他沒有因襲常見的篆體,而特意選用了楷書。其心可鑒,其情可感!為了勉力家鄉的孩子們,袁老還因周恩來紅軍小學西校區校長王鵬飛之請,為他們的“咪咪文學社”題寫了社名(“咪咪姐姐”是袁老夫人吳蕓紅擔任中國少年報領導時的化名,“咪咪信箱”是她創辦的品牌欄目名)。
緣分:祖孫兩代關心學校發展
2009年8月,周恩來紅軍小學在淮安市淮安區立項,它的教師及校領導主要來源于當時的淮安市楚州實驗小學,今天淮安市楚州實驗小學和淮安市周恩來紅軍小學 同屬一個教育集團;窗彩谐輰嶒炐W前身為江北慈幼院,而江北慈幼院正是在袁鷹的爺爺田魯嶼等人創辦的。
袁鷹祖父名田魯嶼,晚晴進士,于1865年1月21日生于淮安察院西街西倉巷內,出身貧苦,與同里丁寶銓(后曾任山西巡撫)極友善。丁寶銓幼時亦清寒,兩人晚間相伴借讀于淮城西長街蒲葭巷內二帝祠余屋。田魯嶼1885年考中山陽縣學邑癢生,1889年中舉人,1903年得中殿試二甲進士四十二名,授以翰林院修撰;歷任太和縣、直隸州知州、六安州地方官。清亡后歸鄉淮安居住,定居在雙刀劉巷。丁寶銓曾推薦他任淮安關監督,委婉推辭不就。告訴子孫曰“吾不欲為子孫留造孽錢!濒攷Z老人對于淮安地方文化、公益、慈善事業多所擘畫、襄助,每每親執其勞,不辭跋涉,枵腹從公,深得鄉邦人士的崇敬與愛戴,堪稱清末民初淮安德高望重的紳耆之一。其平生著述甚豐,惜因戰亂頻仍,輾轉遷徙,未及付梓而散失殆盡,僅存《易例類征正續編》手稿。建國后,被中央人民政府聘為中央文史館館員。1954年3月25日午時壽終,享年九十歲。
1921年夏,淮安霪雨連綿,高寶湖倒灌,白馬湖決口,洪水泛濫成災。運河西岸一片汪洋,農家田廬人畜損失無算,逃得性命者露宿西門外老人堂一帶,無衣無食,嗷嗷待哺。士紳田魯嶼、郝彥翹等主持義賑。設藥局,募義款,全力救災。田魯玙還孤身赴北平,向淮安籍銀行家朱虞生、談丹崖、周作民及陳瀛生募捐。賑災后有一筆余款,田魯玙等提議創辦一所平民學校――江北慈幼院,收養無家可歸孤兒和貧苦人家的孩子,教他們讀書習藝。江北慈幼院開辦之初,以談丹崖為主籌集、捐獻10萬大洋為基金,用4萬元買了清末大鹽商、候補道周鶴九的宅子作為校舍。(周鶴九宅子當時堪稱豪門巨室,有五進院落,計60余間房屋。周宅不但分別用“松、柏、桐、椿”四種不同木材建有廳房,尤為難得的是還有珍稀的楠木廳)。用2萬元購置教學設備,4萬元存放在銀行做流動資金。每年談、朱、周、陳各出2千元作為正常經費。1930年,談、朱先后去世,經費枯竭,江北慈幼院堅持到1932年,不得不停辦。江北慈幼院前后辦了六七年,在課程設置、教學方法、生活管理、培養目標和學生來源等方面,均有別于同時代的小學,學生食宿在院,不收費用,還提供統一服裝,在社會上引起很好的反響。
自2009年得悉創建淮安市周恩來紅軍小學后,袁鷹欣然為學校題詞:“發揚江北慈幼院精神,辦好新時代教育”。幾年來,袁老在身衰體病的情況下堅持將他的著作和一些名家的著作陸陸續續數十次親自打包贈予家鄉周恩來紅軍小學。其中,除袁老自己不同時期出版的著作外,不乏有巴金、冰心、曹靖華等名家珍貴的簽名書,而且每本書的扉頁上都有他親手蓋的“袁鷹敬贈”這樣一枚朱文方印。為了培養孩子們的作文興趣,他還捐贈了二十萬人民幣,設立袁鷹作文獎基金。而且尤為感人的是頒發袁鷹作文獎時,每一張證書,袁老都一一在證書上親自簽上自己的名字。為此,學校不僅兩次出版了《元音童唱》,還專門建了袁鷹書屋,陳列圖書。把老人的心愿落實到辦學的具體行動上。
鄉愁:袁鷹筆下的淮安記憶
美不美,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從出生到十歲,我在家鄉——大運河畔的古城江蘇淮安度過。以后在杭州西湖邊生活了五年,上了小學和初中一年。以后,又在上海黃浦江畔生活十五年。從二十八歲到現在,一直在北京,已經有半個多世紀。這些地方,都可以說是我的故鄉。西湖和錢塘江是故鄉水嗎?黃浦江和蘇州河是故鄉水嗎?永定河、頤和園和昆明湖是故鄉水嗎?是。又不全是。
隨來說去,常常在夢中流淌、喚起許多遙遠的記憶的,還得數那縱貫南北、不舍晝夜的運河水。
我是喝了十年的運河水長大的。運河水哺育了我,怎能將她忘懷?何況,我還在她的南端杭州住過五年、在她的北端北京住到如今呢?
原先,我對運河并沒有太深的印象,更談不上有濃烈的感情。幼年時代,只是偶爾隨長輩和表哥表姐們從西門外運河堤上經過,看看南來北往的帆影,看一輛輛水車打滿一桶桶河水送往城里去供居民飲用,也知道父親去杭州做事,姑母到上海求學,都是由運河里的輪船將他們送走的。那到候,就聽祖父講過隋煬帝丌運河從洛陽到揚州看瓊花的故事。運河兩岸,千百年來流傳下來一個恐怖的形象:“大馬虎子”,我幼年時代就常聽說過。小孩哭鬧,大人們就嚇唬他:“再哭,大馬虎子來了!”這句話很靈驗,立刻就止住啼哭。當時疑惑不解,這個“大馬虎子”究竟是什么東西?多次問長輩,他們也說不出,想像中是個獸面人形的妖魔。長大了看到些筆記,原來是隋煬帝手下督造開運河工程大將麻叔謀,對開河民工殘忍嚴酷,人們痛恨地稱他“麻胡”,代代訛傳,就成“馬虎子”了。這是對運河水唯一有點陰暗色彩的記憶。
1934年秋天,我十歲那一年。我們全家離開生于斯、長于斯的淮安故土,搬到父親當時供職的杭州去,再沒有搬回來,從此告別了運河。
祖母已在兩年前病故,姑母先后出嫁,家里人口減少了,也從原先住的百善巷搬到廖巷。其實兩處院子是相通的,不過后來住的面積小些,房屋也少些,門內前院有個小小的竹園。父親不在家,就靠母親帶一位老保姆操持家務,上有七十高齡的老公公,下有四個子女。母親那年才三十歲,真夠她辛苦的了。平時的日子也就這么過去,到了搬家離鄉的時候,大小雜務,都由她擔負起來,繁忙勞累可想而知。壇壇罐罐、鍋碗瓢盆和日用什物,不能帶走的,大部分留給親友鄰居。但是全家人四季衣服被褥,總是要帶的,祖父的書籍字畫,更不能損壞散佚。而父親又不可能有太長的假期回來照料,只能在鎮江碼頭等候。我們要坐運河輪船到鎮江,再轉乘火車去杭州。千里旅程,如今非常方便,七八十年前卻是艱苦的長途跋涉。年輕的主婦雖然能干,也從未經歷過舉家搬遷的大事,但她還是處理得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那幾天,我總有點七上八下,心神不定,在屋里院子里走來走去,這時候才忽然感到有點依依不舍,果真要離開故鄉、離開老家了么?還能再回來嗎?兩個弟弟,一個三歲,一個才一歲,自然什么都不明白。比我大兩歲的姐姐是明白的,但她忙于當母親的小助手,也無暇想什么。我就獨自一人在院里東轉轉、西看看。到祖父的小書屋里,見他正對著空空的書案沉思,不敢打擾,趕緊退出。到院子里梧桐樹下,想起常和弟弟蹲在樹下看螞蟻搬家,腿酸了也不覺得。這時候桐葉落了許多,滿地都是,沒有螞蟻搬家,我們卻要搬家了,而且搬了就再不回來了。再走到前院小竹園里,呆立了一會,春天雨后,我曾經同姐姐來仔細觀察竹筍怎么節節長高的,今天卻是滿地桔葉,風過處沙沙作響,好像悄悄地為我們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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